策劃．採訪．撰文／金麗萍 圖／鄭清影 繪圖／游家梅
總統府國策顧問柯富揚在接受本報專訪時透露一項驚人的數字，台灣清冠一號風行全球60 多個國家，嘉惠至少數百萬人，這是衛福部中醫藥研究所國藥研發的處女作，也充分展現台灣中西醫合作防疫的能量。而總統府、行政院與國會全力支持排除萬難國藥國用，讓國人都能使用清冠一號。台灣清冠一號揚名國際，衛福部正在改寫台灣中醫藥歷史，如何府院會溝通平台，在總統府國策顧問柯富揚的努力下已經成型，未來中醫藥新藥研發上市將邁向新里程碑。
【專訪總統府國策顧問柯富揚】
複製清冠一號成功經驗 府院與國會通力合作
中醫藥跨業整合 迎向璀璨願景
2019 年10 月27 日，柯富揚從前中醫師全聯會理事長陳旺全手中接下重任。當年年底，一場新冠世紀之災爆發，至今全球仍深受其擾；次年8 月，硃砂事件，重創台灣中醫藥；但正因醫療環境風波不斷，致令結構鬆動，中醫藥在艱難處境中，趁勢而起。3 年來，, 於風起雲湧的大時代背景下，柯富揚為中醫藥界寫下英雄造時勢的佳話，為自己則鍛造出時勢造英雄的本事。2022 年10 月23日正式交棒中醫師全聯會的柯富揚，在接受本報副社長兼總主筆金麗萍專訪時，論及未來規劃，謙稱自己將是中醫藥界永遠的志工； 但相信已再度獲聘總統府國策顧問的他，心中早已架構出一幅中醫藥大一統的整合藍圖。以下是專訪紀要。
【數字背後】
49.73%
一場新冠病毒，將民眾對中醫藥的信心都找回來了。今年6 月中醫藥健保使用率相較於去年同期成長49.73%（不包括清冠一號公費給付金額）。總統府策顧問柯富場分析原因有三，一是新冠後遺症、長新冠，使得民眾選擇中醫藥看診數增加；二是過去看診中醫藥的民眾回流了；三是清冠一號使得民眾重拾對中醫藥的信心。
《本報副社長兼總主筆金麗萍問：( 以下簡稱「問」)》：從您擔任中醫師全聯會秘書長開始，到掌舵全聯會，如何藉由參與、主導建立府院、國會及中醫藥界之間有效的溝通平台，為弱勢中醫藥爭取權益？
9 年黃金歲月 打造一座府院會溝通平台
《總統府國策顧問柯富揚答：( 以下簡稱「答」)》：接任理事長之前，我在全聯會擔任6年秘書長兼任國會連絡人；當時，涉及藥事法修法問題，長期和衛環委員們一起努力，為全民使用中醫藥的安全、權益打拚；藥事法也涉及中醫藥事人員、中藥商執業範圍以及中醫師安全用藥等相關議題；經由長期溝通協調以及陳情的過程中，建立了革命情感。
建立整合高度 由中藥材飲片計畫切入
問：從秘書長到理事長，9 年來，已成功架構一座官民合作運作機制。未來，是否有可能藉由您總統府國策顧問的身份，在中醫藥各團體間建立更高層次的溝通平台，進而裁剪中醫藥界內部歧見，創造共同的產業利益？
答：可以從階段性的任務開始。現在，我是衛福部中藥材飲片規格GMP 計畫主持人，從原產地採收、炮製到成品的安全標準，需邀請中藥商全聯會和藥師全聯會擔任協同計畫主持人，學界和法界代表，也將是重要成員，透過計畫平台，創造最大效益。
不論是中醫師、藥商或中藥師，彼此間具有執業範圍區隔，往往也衍生出權益爭奪或競爭的狹隘空間；事實上，可以透過建立更大的產業利益來化解爭議，這需要時間磨合，可以先從中藥材飲片規格制定做起。
全民利益 跨產業整合最高指導原則
問：弭平各方歧見，是否具有高指導原則？
答：最高指導原則，就是全民利益。以中藥材而言，站在藥商立場，要達到相關標準，包括儲存、運送，進出口商都面臨一些瓶頸，還有成本因素；而以藥師角度，要達到一定的確效，台灣中藥的有效劑量下限是多少？
各種用藥的限量標準，像農藥殘留、重金屬等等，都是重要的議題。不同產業雖有不同立場，但都是為了讓民眾使用更有效更安全的中藥材。
問：未來，拉高格局是否有助於逐步化解歧見、建立共識？
答：我想，首先應各自扮演好自己的角色。醫療行為是屬中醫師，就中藥材的來源而言，傳統製劑販售理當歸中藥商；至於中醫師處方調劑，這是藥師可以經營之處。在分工時，應顧及整體醫療品質提升；如果各自競奪彼此的執業範圍，就會有所衝突；若著力於本身執業範圍並分工合作，專注解決本身的產業問題，路可以走得長遠。
問：清冠一號也曾引發一些爭議？
答：就法規而言，中藥行配藥販賣是違法的，因為它不是傳統處方，而是中醫師處方藥；只是，我覺得民眾配來吃還是有幫助。這就好像酬神的盛大場子，除了主戲，也有賣臭豆腐的攤販，重點是都服務了民眾。
完成理事長交接 整合工作才正要開始
問：雖然，您完成理事長交棒工作，但代表中醫藥界獲聘國策顧問一職，卻更具有政策協調功能，您向上、平行的溝通工作，似乎才剛開始？
答：當政府已經開始接納中醫藥、重視中醫藥發展時，已開啟良好的契機。未來，需要溝通協調的事甚多。好比在中國，可以將中藥進行靜脈注射、肌肉注射，台灣的中藥，怎麼就停在科學中藥呢？當西醫的相關醫事人員，有十二、三張證照時，我們中醫就只有一張中醫師證照，以至於中醫師、中醫護理師、中藥師、中醫推拿師等有關的醫事人員，無法形成醫療照顧團隊；在講求醫療分工、精準醫療、全民醫療的時代，中醫師無法獨立完成，我們需要團隊。
穿上合適衣服 助中醫藥大展身手
問：在精準醫療領域，中醫也難有切入空間？
答：有很多法規需要鬆綁，很多醫療器材限制中醫使用；當醫療器材管理法未將中醫納入時，我們的中醫醫療器材可以怎麼發展？難道只有酒精棉球、針灸和拔罐器？中醫醫療可以提供的服務應該不只如此。
中醫是一塊待開發的市場，我們需要機會和空間。更重要的是，中醫該有自己的特色，穿上自己的衣服；將西醫的衣服穿在中醫身上，並不合身。
資源不對稱 中醫藥做多得少
問：近來，不論是健保總額預算及中醫藥振興計畫，都有可觀的預算挹注？
答：這幾年，我們爭取健保總額預算逐年增長，算是成功。只是，整體中醫師照顧了20%-30%的民眾，但中醫健保總額預算只占區區的3.6%，這是不是相對的不公平？基於產業平衡發展的原則，中醫藥應獲得合理的資源。
中醫藥振興計畫是中醫藥發展法通過以後架構的一個專屬計畫，雖有經費挹注，但不宜與中醫藥發展法通過之前的中醫優質計畫混為一談。所以，精準而言，中醫藥發展法通過以後的中醫藥振興計畫，它真正的預算被打了4折。
強化臨床實證 複製清冠一號成功經驗同時，中醫藥振興計畫內80% 偏重中藥，中醫相關研究經費不足。我認為，中醫需要挹注更多資源在實證醫學臨床，包括最重要的中醫人才培育，而我更在意的是新藥開發，正如清冠一號，它外銷全世界六十多國，目前已有好幾百萬人服用過清冠一號，我們應致力複製清冠一號的成功經驗；面對慢性病如糖尿病、高血壓，西醫只能控制，是否有機會導入專病專方的概念？若可行，民眾在治療慢性病上又多了一項選擇。
參酌美國FDA 接受真實世界數據 考慮採納RWE
中藥新藥認證將有重大突破
台灣中醫藥發展始終套著不合身的西醫外衣，可望解套了。
10月12日，在第10屆第6會期社會福利及衛生環境委員會內，衛環委員陳瑩、吳玉琴、黃秀芳共同提案，要求衛福部中醫藥司立即檢討現行中藥新藥查驗登記，應參考美國FDA接受真實世界數據（RWE）作為新藥審查證據，思考以RWE作為中藥新藥查驗登記的證據。現場，衛福部部長薛瑞元、中醫藥司司長黃怡超均允諾處理。
10月23日，衛福部長薛瑞元出席中醫師全聯會第12屆第1次會員代表大會時，再一次清楚表達對台灣之光清冠一號後續取得藥證的支持。
隨著邊境逐漸解封，中央疫情指揮中心解散一說，時時被提出討論。一旦中央疫情指揮中心解散，取得EUA的藥品及醫療器材將何去何從？其中，清冠一號的未來命運，尤其令人關切。於是中醫藥界及國會委員們積極敦促行政部門挪去阻礙。
一直以來，正如立委陳瑩及總統府國策顧問所描述，中醫藥始終披著不合身的西醫外衣，發展嚴重受限；其中，尤以中藥新藥查驗登記為最，目前，中藥新藥仍依西藥標準執行臨床試驗，嚴重阻礙台灣中醫新藥發展。
